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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 建 省 泉 州 市 中 級 人 民 法 院
民 事 判 決 書

（2006）泉民初字第28號

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住所地晉江市金井鎮草湖埔工業區。
法定代表人李承志，董事長。
委托代理人張順代，福建華忠盛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代理人洪建章，男，漢族，系北京市思齊財富商標代理事務所職員。
被告陳波寅，男，一九六二年年三月二十三日出生，漢族，個體戶，住(略)。
委托代理人黃小雨，福建景天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因與被告陳波寅、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商標侵權、不正當競爭及計算機網絡域名侵權糾紛一案，于二OO五年十一月十八日向本院起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二OO六年二月十六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張順代、洪建章，被告陳波寅的委托代理人黃小雨到庭參加了訴訟。本案審理期間，原告向本院申請撤回對被告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的起訴，本院已另行裁定予以準許。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訴稱，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成立于1999年，是一家經泉州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批準注冊的中國企業。成立伊始，原告即與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達成“與狼共舞及圖”商標使用協議，合同約定，原告有權長期獨占使用第25類“與狼共舞+D.WOLVES+圖形”商標。合同生效后，原告即投入大量資金致力于“與狼共舞”服飾品牌的推廣與產品的開發拓展。
“與狼共舞”服飾宣揚人與自然的完美結合，自創建品牌以來，原告創造了一個又一個佳績，特別是自2000年開始特許專賣店經營政策以來，“與狼共舞”服飾專賣事業的發展飛速而穩健，在短時間內，專賣店遍布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2001年10月江蘇無錫專賣店的開業宣告“與狼共舞”服飾專賣店突破500家；2002年3月，國際天皇巨星黎明出任“與狼共舞”服飾形象大使；2004年，國際天皇巨星郭富城成為“與狼共舞”服飾新的品牌形象代言人。至2004年末，“與狼共舞”服飾在全國范圍內已經擁有30個省級代理，800多家專賣店，專賣網絡遍布全國各個地區。
自2001年以來，原告為樹立“與狼共舞”服飾品牌，投入大量資金進行品牌建設，取得了良好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原告“與狼共舞”服飾締造中國休閑服飾領域強勢品牌的經營目標基本實現，“與狼共舞”服飾已經在社會公眾中樹立起良好的品牌形象，是為中國馳名商標，請求人民法院予以認定。
被告侵權事實如下：1、被告于2005年8月登記注冊了“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并對外經營。被告注冊并使用“與狼共舞”字號構成對原告獨占使用的“與狼共舞”馳名商標的侵權。2、被告在互聯網上注冊域名www.D-wolves.cc及3721中文實名，在互聯網上發布“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商業廣告，致使社會公眾誤以為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與原告系關聯企業，從而誤導、欺騙了廣大消費者，也構成對原告的侵權。
原告認為，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雖經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登記成立，但該字號與原告馳名商標中的中文“與狼共舞”完全相同，原告“與狼共舞”商標早在2000年9月21日即經國家商標局核準注冊，而被告的個體工商戶成立于2005年8月17日，原告“與狼共舞”商標注冊的時間在被告的企業登記注冊之前。被告于2005年注冊并開始使用的www.D-wolves.cc域名中的“D-wolves”與原告馳名商標中的英文“D-wolves”也是完全相同。被告注冊并使用的3721中文實名同樣以“與狼共舞”為內容，均與原告馳名商標權利構成沖突。盡管被告的“與狼共舞”個體字號和互聯網域名“www.D-wolves.cc”，以及3721上的中文實名都經過注冊，但都是注冊在后，原告的在先權利顯而易見。根據保護在先權利的原則，被告應承擔相應法律責任。
綜上，被告將原告馳名商標的中英文分別登記為個體字號和網絡域名，發布“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商業廣告，并進行經營活動，其行為嚴重侵犯了原告的合法權益。為此，請求判令：一、被告立即停止使用并注銷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名稱中的“與狼共舞”個體字號和互聯網域名“www.D-wolves.cc”，以及3721上的中文實名；二、被告向原告賠償人民幣3萬元；并在全國發行的媒體上刊登經法院許可的致歉聲明；三、被告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被告陳波寅辯稱，被告是經工商部門核準登記的，與原告的商標保護類別是不同的。被告在互聯網的域名及中文實名注冊的域名與被告真實的工商登記情況是有關聯的，足以達到域名標識性功能的作用，在網上點擊時可以明顯區別于原告。被告的字號及域名與原告的組合商標存在區別，雖然被告的字號及域名與原告的商標有部分相同，但被告并沒有使用與原告注冊商標一致的整體標識。原告的商標并非馳名商標，原告欲將其商標跨類進行保護不能支持。即使被告存在侵權，但并沒有給原告造成較大的商譽損失，且被告于2005年8月登記，經營時間較短，經營狀況也不理想，原告請求賠償3萬元是不能成立的。
經審理查明，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是一家從事生產各式服裝的外資獨資企業，成立于2000年1月28日。“與狼共舞”商標列《商標注冊證》第1358412號，注冊有效期限自2000年1月28日至2010年1月27日止。“與狼共舞＋D.WOLVES”商標列《商標注冊證》第1417104號，注冊有效期限自2000年7月7日至2010年7月6日。“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列《商標注冊證》第1447141號，注冊有效期限自2000年9月21日至2010年9月20日止。“與狼共舞圖形”商標列《商標注冊證》第1589239號，注冊有效期限自2001年6月21日至2011年6月20日止。上述四個商標的注冊人原為福建七匹狼集團公司，后于二OO三年八月二十二日注冊人名義變更為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核定使用商品均為第25類（服裝等）。
2001年4月30日，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與福建七匹狼集團公司簽訂一份《商標使用許可合同》，福建七匹狼集團公司許可原告使用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許可使用期限自2001年5月1日至2011年12月31日，該合同于2001年5月30日報國家商標局備案。
2003年10月11日，原告又與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簽訂一份《商標使用許可協議》，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許可原告使用第1417104號“與狼共舞＋D.WOLVES”商標、第1589239號“與狼共舞圖形”商標及第1358412號“與狼共舞”商標，許可期限自2003年10月11日起至2013年10月10日止。
2005年9月30日，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出具一份《授權書》，授權原告全權自行處理關于“與狼共舞”四個服裝商標的打假維權之事，并可以自身名義提起訴訟等。
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系經廈門市海滄區工商局于2005年8月17日批準設立的個體工商戶組織，經營者為被告陳波寅，經營范圍為經銷帳篷及戶外用品。被告還在互聯網上注冊域名為www.D-wolves.cc及3721中文實名為“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的網站。其在網站上的企業概況信息注明：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是一家專門從事批發零售野營帳篷、野飲用品、野外活動專用服裝、鞋、帽的專賣店。
原告平時還注重對自己商標的保護，對發現假冒與狼共舞商標的相關產品案件，原告即通過向國家司法機關提出侵權訴訟或向工商行政機關請求處理。
以上事實，有原告提供的《企業法人營業執照》、《商標注冊證》、《注冊商標變更證明》、《商標使用許可合同》、《商標使用許可協議》、（2005）廈鷺證內字第07374號《公證書》、被告提供的《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等證據及原、被告雙方的庭審陳述為證，事實清楚，足以認定。
本案爭議問題：（1）原告請求確認上述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的理由是否成立；（2）被告是否侵犯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及構成不正當競爭。
關于原告請求確認上述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的理由是否成立的問題。原告認為，原告的“與狼共舞”等四個商標已具備中國馳名商標的認定條件，其在服裝領域的馳名度已是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請求法院認定第1417104號“與狼共舞＋D.WOLVES”商標、第1589239號“與狼共舞圖形”商標、第1358412號“與狼共舞”商標及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
原告為支持其上述主張，向法庭提供了大量證據，包括以下幾部分：一、企業主體資格及發展過程和規模。1.與狼共舞公司營業執照。2.與狼共舞企業辦公室等圖片資料。二、“與狼共舞”商標最早使用和連續使用的證據。3.“與狼共舞”商標申請、注冊、變更、許可合同及備案。4.“與狼共舞”商標的創意及內涵說明。三、“與狼共舞”商標在國內外的注冊情況。5.“與狼共舞”商標在國內注冊情況。6.“與狼共舞”商標在國外申請注冊的情況。四、使用“與狼共舞”商標的商品近三年的主要經濟技術指標及在全國同行業的排名。7.中國服裝協會出具的關于推薦“與狼共舞”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的函。8.晉江市統計局出具的與狼共舞公司近三年的產品產銷量、銷售額證明。9.全國重點大型零售企業2000年度品牌監測資料。10.全國大型零售企業2003年度主要商品品牌監測資料。11.全國重點大型零售企業2005年度服裝商品品牌監測數據。五、使用“與狼共舞”商標的商品在國內外銷售情況。12.與狼共舞公司在國內的銷售網絡明細。13.“與狼共舞”商標產品在國內的部分銷售網點營業執照。14.“與狼共舞”部分特許經營合約書。六、“與狼共舞”商標產品納稅證明。15.晉江市稅務機關出具的與狼共舞公司近三年納稅證明。16.各地稅務機關出具的與狼共舞專賣店“與狼共舞”商標產品納稅證明及憑據。七、“與狼共舞”商標的廣告宣傳情況。17.2001年“與狼共舞”商標廣告投入總量一覽表。18.2001年發布“與狼共舞”商標廣告的 情況及證據。19.2002年“與狼共舞”商標廣告投入總量一覽表。20.2002年發布“與狼共舞”商標廣告的情況及證據。21.2003年“與狼共舞”商標廣告投入總量一覽表。22.2003年發布“與狼共舞”商標廣告的情況及證據。23.2004-2005年度“與狼共舞”商標廣告投入總量一覽表。24.2004-2005年度“與狼共舞”商標廣告的情況及證據。八、“與狼共舞”商標馳名的其他證據。25.“與狼共舞”商標被認定為泉州市知名商標的證明。26.與狼共舞公司在國際時裝展覽會獲得優秀獎榮譽證明。27.與狼共舞公司獲得外商投資企業先進單位的榮譽證明。28.權威評估機構出具的與狼共舞公司企業調查報告及附件。29.使用“與狼共舞”商標的產品質量優異的證明。30.與狼共舞公司商標管理制度。31.與狼共舞公司“與狼共舞”產品介紹。32.與狼共舞公司及“與狼共舞”商標被各級領導、各級領導、各界人士及媒體關注和肯定的證據。33.與狼共舞公司及“與狼共舞”品牌形象宣傳雜志。34.與狼共舞公司及“與狼共舞”品牌形象網站。九、申請認定馳名商標的法律訴求。35.他人侵犯“與狼共舞”商標專用權被查處的證據。36.原告近三年（2002-2001）資產負債表和利潤表。證明原告連續幾年來都取得了相當理想的業績。
　　被告對原告提交的上列證據不持異議，但認為原告的商標并非馳名商標，原告欲將其商標進行跨類保護是不能得到支持的。
本院認為，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二十二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商標糾紛案件中，根據當事人的請求和案件的具體情況，可以對涉及的注冊商標是否馳名依法作出認定。又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域名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案件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六條之規定，人民法院審理域名糾紛案件，根據當事人的請求及案件的具體情況，可以對涉及的注冊商標是否馳名依法作出認定。馳名商標系指在中國為相關公眾知曉并享有較高聲譽的商標。《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十四條規定，認定馳名商標應當考慮以下因素：1.相關公眾對該商標的知曉程度；2.該商標使用的持續時間；3.該商標的任何宣傳工作的持續時間、程度和地理范圍；4.該商標作為馳名商標受保護的記錄；5.該商標馳名的其他因素。由于馳名商標就意味著較高的市場占有率和經濟利益，被混淆的可能性比普通商標要高的多。從公平競爭，促進經濟發展的角度出發，應該給馳名商標提供高于普通商標的保護，擴大馳名商標注冊人的禁止權范圍，對馳名商標實行跨類保護。
本案中，原告所擁有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經過多年在服裝等商品上的持續使用，且通過持續的、大范圍的、多種方式的廣告宣傳，其產品銷售網絡遍布全國，在全國范圍內擁有一定的市場份額。該商標被評為“泉州市知名商標”，并榮獲“2005年全國服裝行業百強稱號第18強”、“2005中國最具價值品牌”等稱號。特別是2006年以來，原告在中央電視臺等媒體上投入一千多萬元進行系列產品宣傳，該商標在全國范圍內擁有較高的知名度，已為廣大消費者及公眾所認知。故，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14條之規定，應認定注冊號為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
至于原告請求認定注冊證號為第1417104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商標、注冊證號為第1358412號的“與狼共舞”商標與注冊證號及第1589239號“與狼共舞圖形”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問題。人民法院對馳名商標的認定是根據案件的具體情況，按實際需要才作出認定的。因本案爭議是被告將“與狼共舞”作為企業字號登記使用是否侵犯原告公司商標專用權，而“與狼共舞圖形”商標僅為一圖形商標，并不包含“與狼共舞”四字，現原告也無證據表明被告有存在侵犯 “與狼共舞圖形”商標專用權的行為，故“與狼共舞圖形”商標是否馳名與本案糾紛并無關聯性，而第1447141號商標的商標標識已包含了其他二個商標（即第1358412號及第1417104號）的商標標識，原告對該二個商標申請認定為馳名商標實屬多余，亦無必要。因此本院在另外三個“與狼共舞”商標是否為馳名商標問題上不予審查，亦不予認定。
關于被告是否侵犯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及構成不正當競爭的問題。原告認為，廈門市海滄區與狼共舞戶外活動用品店雖經工商行政管理機關登記成立，但該字號與原告馳名商標中的中文“與狼共舞”完全相同，原告“與狼共舞”商標早在2000年9月21日即經國家商標局核準注冊，而被告的個體工商戶成立于2005年8月17日，原告“與狼共舞”商標注冊的時間在被告的企業登記注冊之前。被告于2005年注冊并開始使用的www.D-wolves.cc域名中的“D-wolves”與原告馳名商標中的英文“D-wolves”也是完全相同。被告注冊并使用的3721中文實名同樣以“與狼共舞”為內容，均與原告馳名商標權利構成沖突。盡管被告的“與狼共舞”個體字號和互聯網域名“www.D-wolves.cc”，以及3721上的中文實名都經過注冊，但都是注冊在后，原告的在先權利顯而易見。根據保護在先權利的原則，被告應承擔相應法律責任。
　　被告則認為，被告在互聯網的域名及中文實名注冊的域名與被告真實的工商登記情況是有關聯的，足以達到域名標識性功能的作用，原告的商標并非馳名商標，原告欲將其商標跨類進行保護不能支持。
本院認為，本案原、被告雙方的爭議涉及商標專用權與企業名稱權的沖突問題。商標是市場主體在其生產、制造或經銷的商品上或提供的服務上所采用的具有顯著性特征的標志，其主要目的是將自己的商品或服務與他人相同或類似的商品或服務區別開來。企業名稱是由文字形式表示區別的不同市場主體的特定標志，由行政區劃、字號、行業或經營特點、組織形式組成，其中字號是區別不同企業的主要標志。
商標權或企業名稱權雖經過行政機關登記或核準，但這種登記或核準并不具備嚴格意義上的實質審查特點，在出現權利沖突的情況下，其中的某種權利可能只具有形式上的合法性，而不具備實質上的合法性，該二種權利均為私權利，由此產生的糾紛屬于當事人之間的民事糾紛，人民法院對此類案件應直接受理并依法作出裁判。
商標權與企業名稱權的取得，均應當遵循《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定的誠實信用原則，不得損害他人已具有一定知名度的在先權利，利用他人的商標或企業名稱進行不正當競爭。
人民法院在處理商標權與企業名稱權沖突時，應著重把握以下四個原則：一為保護在先權利原則，即在后權利的設立與行使不得侵犯或妨礙他人在先已存在并受法律保護的權利；二為禁止混淆原則，即是否存在混淆和混淆的可能性是判定權利沖突的標準，該混淆表現為消費者對商品或服務來源以及不同經營者之間具有關聯性產生誤認；三為被告是否存在主觀過錯，即權利沖突是否侵權，要考慮后權利人是否有主觀過錯；四為遵循利益平衡、保護公眾利益，即在處理權利沖突時，應以馳名商標和知名企業字號為保護重點，同時注重權利人利益和社會公眾利益的平衡。
就本案而言，原告的“與狼共舞”組合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在其核定使用的商品或非類似商品上均享有專用權，該商標在法律適用上應產生排他性后果。原告的“與狼共舞”系列商標從2000年起就持續使用至今，而被告登記成立于2005年8月17日，晚于原告的“與狼共舞”商標核準注冊時間。被告的經營范圍與原告的經營領域相類似。原告生產的“與狼共舞”服裝在服裝領域上享有較高的知名度，被告在其使用含有“與狼共舞”字樣的企業名稱從事與原告相近似的經營活動時，容易使相關公眾誤認被告與原告存在著某種經濟上、組織上或法律上的聯系，從而導致相關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混淆，且會造成“與狼共舞”馳名商標的淡化。被告理應知曉“與狼共舞”商標的知名度，卻仍將其字號申請登記，據此可認定被告在申請注冊企業字號時未遵循誠實信用的原則和公認的商業道德，具有明顯的過錯，給商標注冊權人造成相應的損害結果，其行為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五）項之規定，給他人的注冊商標造成損害的，應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同時，被告的上述行為也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規定的誠實信用原則，構成不正當競爭。被告的企業名稱雖經合法登記注冊，但侵害了他人在先的合法權利，該企業名稱只具有形式上的合法性，并不具有實質上的合法性。故原告主張被告侵犯商標專用權及構成不正當競爭的理由成立。被告辯稱其企業名稱登記系合法登記，并不構成侵權，缺乏事實與法律依據，不予采信。
域名作為互聯網用戶在網絡中的名稱和地址，其作用是確定網絡地址，便于網絡上的信息準確傳遞。網絡實名是新一代的網絡訪問方式，網絡實名功能有助于廣大網民，特別是剛剛接觸網絡的網民迅速快捷地到達想去的地方和查找利用相關資料。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域名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之規定，被告使用域名符合以下四個條件時應當認定構成商標侵權或不正當競爭，即：1.原告請求保護的民事權益合法有效；2.被告域名或其主要部分構成對原告馳名商標的復制、模仿、翻譯或音譯；或者與原告的注冊商標、域名等相同或近似，足以造成相關公眾的誤認；3.被告對該域名或其主要部分不享有權益，也無注冊、使用該域名的正當理由；4.被告對該域名的注冊、使用具有惡意。
本案中，注冊號為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已被認定為馳名商標。馳名商標應當受到比普通商標更高水平的特殊保護或擴大保護，即將保護的客體擴大到與馳名商標所指定的商品或服務不相類似的商品或服務上。被告在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登記注冊了“www.D-wolves.cc”的域名，該域名的核心部分為“D-wolves”，與原告該馳名商標中的“D-wolves”部分完全相同，該行為足以導致相關公眾誤認該域名及網絡實名的持有者是原告或者與原告存在某種聯系，進而引起相關公眾對其出處的混淆。原、被告雙方所處地區泉州市與廈門市經濟來往密切，被告對原告商標的馳名度應是悉知。故，被告以上行為顯屬一種“搭乘商譽便車”的不正當競爭行為，具有主觀惡意，其行為已構成侵犯原告馳名商標專用權。對此，被告應承擔相應的民事責任。被告辯稱其域名與其企業名稱相關并具有識別作用，并不構成侵權，缺乏事實依據，不予采信。
綜上，本院認為，原告依其與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簽訂的商標使用許可合同，取得了“與狼共舞”等注冊商標的許可專用權，經商標權人福建七匹狼集團有限公司的授權，原告有權獨立就侵犯注冊商標權行為提起訴訟。據此原告作為訴爭商標的利害關系人，經商標使用許可人授權，有權單獨提起本案訴訟。
原告所擁有的注冊號為第1447141號的“與狼共舞＋D.WOLVES及圖”商標為中國馳名商標。被告登記的企業字號“與狼共舞”與原告的注冊商標相同，侵犯了原告的注冊商標專用權。被告注冊、使用的英文域名“www.D-wolves.cc”，也構成了對原告所擁有的“與狼共舞＋D.WOLVES”商標的侵權。原告請求賠償符合法律規定，鑒于本案中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潤或權利人因此而遭受的損失均難以確定，本案應適用定額賠償方式。有關具體的賠償數額本院依據定額賠償的規定和本案侵權人的侵權的性質、期間和后果和原告所支付的合理費用等因素，酌定為人民幣八千元。至于原告請求判令被告在全國發行的媒體上刊登經致歉聲明問題，鑒于原告所享有的權利財產權部分，原告要求被告在報刊上公開賠禮道歉，不符合法律規定的原則，對此不予支持。
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四條、第一百一十八條、第一百三十四條第一款第（一）、（七）、項、第二款、《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十四條、第五十二條第（五）項、第五十六條第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商標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第（二）項、第十六條、第二十二條第一、二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域名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四條、第五條第一款第（二）項、第六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陳波寅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變更其字號名稱，新字號名稱中不得含有“與狼共舞”字樣；
二、被告陳波寅應立即停止使用英文域名www.D-wolves.cc及3721上的中文實名中的“與狼共舞”部分；
三、被告陳波寅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賠償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經濟損失人民幣八千元；
四、駁回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本案一審案件受理費1210元，由原告泉州市與狼共舞服裝有限公司負擔210元，被告陳波寅負擔1000元。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提出副本，上訴于福建省高級人民法院。
審　判　長　王佳華
代理審判員　鄭程輝
代理審判員　陳銅堅

二OO六年十月十日


書　記　員　李　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