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通刑初字第2號
——云南省玉溪市通海縣人民法院(2011-1-27)
（2011）通刑初字第2號
公訴機關云南省通海縣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錢青，男，44歲。因涉嫌職務侵占罪，2010年7月28日被通海縣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9月3日被依法逮捕。現羈押于通海縣看守所。
辯護人楊雄顯，云南楊雄顯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錢輝，男，31歲。因涉嫌職務侵占罪，2010年7月29日被通海縣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9月3日被依法逮捕。現羈押于通海縣看守所。
辯護人楊元，名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通海縣人民檢察院以通檢刑訴［2010］第17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錢青、錢輝犯職務侵占罪，于2010年12月1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通海縣人民檢察院依法指派檢察員王敏、岳開偉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錢青及辯護人楊雄顯、被告人錢輝及辯護人楊元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通海縣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錢青在2007年3月至2010年3月擔任石山嘴村委會二組組長期間，利用其擔任組長的職務便利，采用收入不入賬的方式，伙同副組長（兼任會計）被告人錢輝，將集體資金共計137699.5元進行了私分。具體事實如下：
1、被告人錢青收取了2008年10月石山嘴二組集體土地出賣后的土地款人民幣99860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被告人錢輝分得人民幣25000元。
2、被告人錢青于2009年10月28日收取了石山嘴水泥廠支付給石山嘴二組集體的山地租金人民幣19950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其中錢輝分得人民幣10000元。
3、被告人錢青于2010年1月15日收取了石山嘴二組修建小長地路面硬化工程的余款人民幣17889.5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其中錢輝分得人民幣8000元。
針對上述指控，公訴機關當庭出示被告人供述、證人證言、書證等證據證實。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錢青、錢輝利用職務便利，非法將石山嘴二組的集體資金私分的行為，侵犯了單位的財物所有權，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款之規定，應當以職務侵占罪追究二被告人的刑事責任。
公訴機關的量刑建議是：對被告人錢青判處有期徒刑五年零六個月至六年零六個月，可以并處沒收財產；對被告人錢輝判處有期徒刑五年至六年，可以并處沒收財產。
二被告人對指控事實無異議。
辯護人楊雄顯的辯護意見是：對被告人錢青構成職務侵占罪無異議，但被告人錢青平時表現較好，為組上也做了一些事情，犯罪后如實供述，認罪態度較好，對其分到的94699.5元，已退出94000元，悔罪表現較好，建議法庭對被告人錢青判處有期徒刑二年零八個月至三年，并適用緩刑。
辯護人楊元的辯護意見是：對被告人錢輝構成職務侵占罪無異議。但對起訴書指控的第一起，被告人錢輝不清楚侵占了多少，不知道錢青分得多少，只知道自己分得的錢，起訴書按錢青未交賬的99860元認定共同分割的數額，證據不足，對被告人錢輝，只能認定25000元；被告人錢輝在共同犯罪中屬從犯，起次要輔助作用，應認定為從犯；被告人錢輝應認定投案自首，犯罪后已繳了35000元，使集體損失得到彌補，在其擔任副組長期間，也為集體作出了貢獻，建議法庭對被告人錢輝判處有期徒刑一年至一年零六個月，并宣告緩刑。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錢青在2007年3月至2010年3月擔任石山嘴村委會二組組長期間，利用其擔任組長的職務便利，采用收入不入賬的方式，伙同副組長（兼任會計）被告人錢輝，將集體資金共計137699.5元進行了私分。具體事實如下：
1、被告人錢青收取了2008年10月石山嘴二組集體土地出賣后的土地款人民幣99860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被告人錢輝分得人民幣25000元。
2、被告人錢青于2009年10月28日收取了石山嘴水泥廠支付給石山嘴二組集體的山地租金人民幣19950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其中錢輝分得人民幣10000元。
3、被告人錢青于2010年1月15日收取了石山嘴二組修建小長地路面硬化工程的余款人民幣17889.5元不入賬，伙同被告人錢輝進行了私分，其中錢輝分得人民幣8000元。
另查明，被告人錢輝在2010年7月28日接到公安機關電話通知后，于2010年7月29日到公安機關如實交待了其主要犯罪事實。案發后，被告人錢青退款人民幣94000元，被告人錢輝退款人民幣35000元。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有：
1、被告人錢青在公安機關的供述，證實其在擔任組長期間，組上賣豆花房的錢還有99860元沒有交，其分給被告人錢輝27000多元，錢輝借了3000元的一次，5000元的一次，其買了一輛五羊摩托車。石山嘴水泥廠租山地的租金19950元，其和被告人錢輝分了，其拿了10000元給錢輝。小長地工程，二組應承擔152110.5元工程款，事先交了170000元，應該退17889.5元，其記不得如何處理了；
2、被告人錢輝在公安機關的供述，證實2009年10月左右，在錢青家，好像是賣地基未入賬的，錢青拿了25000元遞給其。石山嘴水泥廠的山地租金19950元，是其開單子錢青去收的，其分得10000元。小長地路面硬化工程款二組應承擔152110.5元，多報了17000多元錢，這17000多元錢青沒有入賬，分了8000多元給其，以及其向錢青借款5000元的事實；
3、報案記錄及證人錢某某的證言，證實被告人錢青移交手續時，收支兩抵后現金短款54072.39元，賣豆花房的錢共計339860元，只入了240000元的賬，石山嘴水泥廠的租金19950元，2009年10月28日就支付給錢青了，但是沒有入賬；
4、證人師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石山嘴村委會出納，村民小組的賬由村委會代管，村委會的賬由鎮政府農經站代管。二組賣豆花房的錢，錢某家17萬元，錢某某家169860元，共計339860元，被告人錢青只拿了一張24萬元的發票來報，還有99860元沒有交單子做賬。另外其收到錢青交的54072.39元現金；
5、證人楊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石山嘴村委會會計，二組賣豆花房的錢，只入了24萬元，還有99860元的單子沒有交，交賬時錢青欠54072.39元，他寫了欠條給師某某，后來到2010年7月9日他交了錢，師某某把欠條還給他了。錢青拿了14張單子讓其幫他查賬，查了以后沒有發現這些單子的支出情況，其發現有些不同；
6、證人錢某的證言，證實2008年10月2日，組上通知其交買豆花房的錢，交了以后，其和另外一家錢某某家還寫了合同。其分兩次付款，第一次付了2萬元押金，第二次付了15萬元；
7、證人魯某某、錢某某的證言，證實其家買了一宗地，先交了2萬元的押金，后來交了15萬元，錢青退了140元錢給其家；
8、證人錢某某的證言，證實其保管理財小組的專用章，過一段時間，理財小組開會審核一下賬。賣豆花房的錢一共是339860元，當時只有入了24萬元的賬，是其蓋章，錢青曾經向其借過兩次印章；
9、證人師某的證言，證實其系石山嘴水泥廠出納，2009年的租金廠里已經付了，是2009年10月28日付的，付了19950元，其可以提供發票，是錢青還是錢輝來收的記不清了；
10、證人布某某的證言，證實其做著二組的小長地水泥路硬化工程和老年人活動中心的工程，小長地工程涉及兩個組，二組和三組，二組應承擔結算單上寫的152110.5元，其收了二組17萬元，多收的部分已經當場退了；
11、證人楊某某的證言，證實其是三建司直屬隊的隊長，布某某借了其的營業執照去參加招投標；
12、證人華某某的證言，證實其是三建司的法人代表，掛靠的施工隊沒有資質，是公司里的，他們要參與招投標就事先來公司辦手續，其所在的是三建司二隊，不是第三施工隊；
13、證人師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三組組長，小長地工程是二組、三組修，原來是說兩個組平分，但后來三組多增了一點工程，三組是18萬元左右，二組是15萬元左右，三組還補了17000元給二組，其當時就拿給錢青了；
14、證人師某的證言，證實其系三組副組長、會計，小長地工程款，三組還應承擔17000多元錢，后來聽師某某說他是拿給錢青他們，錢青也沒有寫條子；
15、證人楊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河西財政所所長，二組獲財政獎補的兩項，一項是小長地，一項是老年人活動中心，都是由組上把自籌資金交到財政所，經財政所轉交縣財政局，最后由縣財政局付給施工方；
16、證人王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河西鎮政府紀委專干，二組老年活動中心驗收時沒有通知其去參加；
17、證人賽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的建隊是二建司三十隊，幫二組蓋過10座烤煙房，合同上的工程款就是56萬元了，附屬工程款是8萬多元，清單上是84714.3元；
18、證人王某某的證言，證實其是賽某某的施工員，石山嘴二組的烤房工程款已經付清了，但是2010年5月31日決算單不是其寫的，名字也不是其簽的，2009年1月11日的是其簽的，附屬工程84714.3元已經付清了；
19、證人戴某某的證言，證實其家購買二組抽水房旁邊的老地基，共有128.15平方米，每平方米2700元，合計340000多元，分兩、三次付清了；
20、證人師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被告人錢青的妻子，其不清楚錢青組上的事，錢青裝修了家里一樓堂屋和天井，買了一輛五羊摩托車，做了一、二個月的菜生意；
21、證人錢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被告人錢青之子，其家里有一輛五羊摩托車，是落在其戶頭上，錢是其父親付的，大概是5000多元錢。另外其幫父親收過烤煙師傅的錢，有30000元，當時寫了一張收條。其還知道父親和錢本凱一起做蔬菜生意；
22、證人師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系被告人錢輝之妻，幫錢輝交了35000元錢，錢輝卡上有20000元錢，另外15000元是從家里賣菜的收入里拿來的；
23、鑒定書、鑒定結論通知書，證實經過對從被告人錢青身上、住處等地扣押的21張單據印文進行印章印文鑒定，結論為：編號為1—17號和19號單據上的印章與原始印章上的印文不同，18、20、21號三張單據上的印文與原始印章印文為同一印章印文，及公安機關將鑒定結果告知被告人；
24、2008年10月2日發票，號碼為1321017，證實石山嘴二組收到錢可鋒買豆花房的169860元錢；
25、2008年10月2日發票，號碼為1321016，證實石山嘴二組收到錢敏買豆花房的170000元錢；
26、2009年1月30日發票，號碼為1321023，證實經二組議事理財小組審核，交給村委會做賬的賣豆花房的錢是240000元；
27、2009年10月28日發票，號碼為1321035，證實石山嘴水泥廠交給二組2009年山地租金19950元；
28、小長地工程結算清單、完稅證、發票、收據，證實
小長地道路硬化工程合計1021.26立方米，應承擔152110.5元，及工程開支情況；
29、石山嘴村委會財務室提供的現金日記賬、總分類賬、記賬憑證，證實石山嘴村二組賬務收支情況；
30、查詢存款通知書回執，證實公安機關對二被告人的銀行賬戶進行查詢的事實；
31、處理物品、文件清單，證實公安機關對相關涉案物品的處理情況；
32、銀行卡取款業務回單，證實2010年10月28日，公安機關帶被告人錢青到農行取款人民幣30000元；
33、扣押物品清單，證實公安機關從師云輝處扣押贓款人民幣35000元的事實；
34、扣押物品清單及照片，證實公安機關對被告人錢青的收款收據、筆記本、單據、手機、行駛證、摩托車、人民幣等相關涉案物品進行扣押的事實；
35、戶口證明，證實二被告人的基本身份情況；
36、抓獲經過，證實公安機關抓獲二被告人的經過；
37、情況說明，證實被告人錢輝的到案情況；
38、書證、物證等證據；
39、交款收據，證實被告人錢青的家屬交了人民幣64000元。
以上證據系公安機關依法收集或當事人提交，并經當庭舉證、質證，足以認定。
本院認為，被告人錢青在擔任通海縣河西鎮石山嘴村委會二組組長期間，伙同二組副組長兼會計的被告人錢輝，利用職務之便，采取收入現金不入賬的方式，非法將集體的資金占有、私分，且數額達巨大，二被告人的行為，侵犯了集體的財產所有權，已構成職務侵占罪，公訴機關指控二被告人的犯罪事實、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確認。辯護人楊雄顯關于對被告人錢青適用緩刑的辯護意見，與法律規定不相符，本院不予采納，其余辯護意見有理，本院予以采納。辯護人楊元的辯護意見：關于被告人錢輝對第一起共同分割的金額不清楚，只應認定其分到的25000元，因被告人錢輝系石山嘴村委會二組副組長，二組議事理財小組成員，知曉二組賬務往來，對二組的財物有監管職責，其明知被告人錢青分錢給其的性質，但仍未拒絕，按照共同犯罪原理，不論每人實際分到多少，二人均應對整個行為負責，因此，該辯護意見與查證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納；關于主、從犯的劃分，二被告人已達成共識，將集體財物占有，二人的作用無明顯差別，本院不予劃分主、從犯；關于被告人錢輝應認定投案自首的辯護意見，被告人錢輝的犯罪事實雖然已被司法機關發覺，但未受到訊問、未被采取強制措施，在公安機關電話通知后，能夠主動到公安機關并如實供述了其主要犯罪事實，可以視為自首，該辯護意見有理，本院予以采納；關于對被告人錢輝適用緩刑的辯護意見，與法律規定不相符，本院不予采納。案發后，二被告人退還了部分侵占的財物，根據二被告人具有的法定及酌定情節，本院決定對被告人錢青從輕處罰，對被告人錢輝減輕處罰。為保護集體的合法財產不受侵犯，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條第一款，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六十三條第一款、第六十四條之規定，經本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錢青犯職務侵占罪，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0年7月28日起至2015年7月27日止）
二、被告人錢輝犯職務侵占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零六個月。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0年7月29日起至2014年1月28日止）
三、現暫存于通海縣公安局的五羊二輪摩托車一輛（號牌：云FS2049）、隨案移送的卡號為6228481920435728710的農行卡一張、機動車行駛證（含副頁）一本、摩托車鑰匙一支、當選證書一本、退還被告人錢青，未使用過的三聯收據一本，依法沒收銷毀，已使用過的二聯收據二本、三聯收據二本，附卷保存。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玉溪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三份。
審 判 長 沈長虹
審 判 員 阿俊芳
審 判 員 朱亞芹
二○一一年一月二十七日
書 記 員 奎俞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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