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訴人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濟源支公司與被上訴人徐克儉、原審被告趙宗道、趙剛錘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
——河南省濟源中級人民法院(2011-6-27)
上訴人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濟源支公司與被上訴人徐克儉、原審被告趙宗道、趙剛錘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
河南省濟源中級人民法院
民事判決書
（2011）濟中民二終字第81號
上訴人（原審被告）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濟源支公司。
代表人李松貞，經理。
委托代理人張桂玲，該公司法律顧問。
被上訴人（原審原告）徐克儉，男，1963年8月26日出生。
法定代理人姜曉紅，系徐克儉妻子。
委托代理人周合新，河南凌峰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審被告趙宗道，男，1953年2月28日出生。
原審被告趙剛錘，男，1976年7月29日出生。
上訴人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濟源支公司(以下簡稱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與被上訴人徐克儉、原審被告趙宗道、原審被告趙剛錘道路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糾紛一案，徐克儉于2009年12月31日起訴至濟源市人民法院，請求判令：趙宗道、趙剛錘、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依法賠償其各項經濟損失675593.42元。原審法院于2011年2月9日作出（2009）濟民一初字第2651號民事判決。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不服判決，上訴至本院，本院于2011年5月25日受理此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11年6月21日公開進行了審理。上訴人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委托代理人張桂玲，被上訴人徐克儉，原審被告趙剛錘到庭參加訴訟，原審被告趙宗道經傳票傳喚未到庭。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原審法院經審理查明：豫UQ0156號牌兩輪摩托車登記車主為趙剛錘，該摩托車在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投保交強險。2009年8月7日9時40分許，趙宗道未依法取得機動車駕駛證駕駛豫UQ0156號牌兩輪摩托車載劉××(均未帶安全頭盔)，沿亂石村道路由北向南行至出事路口左轉彎時，未讓徐克儉駕駛豫U26323號牌兩輪摩托車沿邵吉線由東向西先行，發生相撞。造成徐克儉急性重度顱骨損傷，腦挫裂傷，顱內出血，同時趙宗道、劉××也受傷，兩車損壞。經濟源市交通巡邏警察支隊第四大隊出具的濟公交認字[2O09]第59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趙宗道負該事故主要責任，徐克儉負次要責任，劉××無責任。徐克儉受傷后在濟源市第三人民醫院住院治療，2009年1O月28日出院。根據徐克儉申請，原審法院委托洛陽隴平法醫臨床司法鑒定所對徐克儉傷情的傷殘等級及護理依賴程度進行鑒定，2010年8月5日，該機構作出鑒定意見書，意見為：徐克儉的傷殘等級屬二級傷殘。同年9月2O日，作出補充鑒定說明，徐克儉護理依賴程度為完全依賴護理。趙宗道已支付徐克儉12000元。
原審法院認為：徐克儉與趙宗道發生交通事故，濟源市公安局交通巡邏警察支隊第四大隊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趙宗道負該事故主要責任，徐克儉負該事故次要責任，該事故認定事實清楚，程序合法，予以確認。趙剛錘對自己的車輛疏于管理，導致趙宗道無證駕駛發生該事故，存在一定過錯，確定其對徐克儉損失負10％的賠償責任。根據交通事故中徐克儉與趙宗道的過錯程度，確定趙宗道對徐克儉損失負60％的賠償責任。徐克儉的損失有：醫療費40537.58元；殘疾賠償金258688.08元；住院伙食補助費1245元；營養費1245元；交通費200元；車損450元及車損評估費100元；復印費54元；徐克儉受傷前月均工資1706.7元，誤工費從受傷之日計算至定殘前一日為363天×56.89元／天＝20651.07元；根據鑒定意見為完全護理依賴，住院期間按2人護理計算，由徐克儉妻子姜××及妹妹徐×護理，徐×日工資48.84元計算83天為4053.72元，徐克儉按姜××日工資38.94元計算83天為3232.02元，定殘后護理費按1人護理，根據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371.56元計算20年為287431.2元，符合法律規定，予以支持；徐克儉傷情構成二級傷殘，生活不能自理，精神上遭受痛苦，應當予以彌補，結合趙宗道、趙剛錘的過錯程度及當地生活水平等因素，酌定徐克儉精神損害撫慰金為15000元。綜上，徐克儉上述損失共計632887.67元。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辯稱趙宗道無證駕駛，保險公司不應當承擔責任，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一條第二款規定，道路交通事故的損失是由受害人故意造成的，保險公司不予賠償。《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規定：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人員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內予以賠償。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辯稱的駕駛員無證駕駛并不是法律規定的免責事由，其辯稱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納。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應當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內予以賠償。被保險機動車在道路交通事故中有責任的賠償限額為：傷殘賠償限額為110000元，醫療費用的賠償限額為10O00元，財產損失賠償限額為2O0O元。徐克儉的醫療費及殘疾賠償金，均超出了賠償限額，徐克儉車損450元不超過財產損失賠償限額，由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按實際損失450元予以賠償，故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應當賠償徐克儉120450元。其余損失512437.67元應由趙剛錘賠償1O％計51243.77元，趙宗道賠償徐克儉60％計307462.6元，扣除其已賠償的120OO元，仍應賠償295462.6元。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一百一十九條、第一百三十一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一款、《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之規定，判決：一、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徐克儉120450元；二、趙宗道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徐克儉損失301462.6元；三、趙剛錘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徐克儉51243.77元。案件受理費10555元(系緩交)，由徐克儉負擔3167元，趙宗道負擔6650元，趙剛錘負擔738元；鑒定費1460元，由趙宗道負擔1300元，趙鋼錘負擔160元。
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不服原審判決，上訴稱：《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款》第九條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的，保險公司僅對于符合規定的搶救費用在醫療費用賠償限額內墊付，對于其他損失和費用不負責墊付和賠償”。《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二條第一款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的，保險公司僅在醫療費用賠償限額內墊付搶救費用，并有權向致害人追償”。第二款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發生交通事故的，造成受害人財產損失的，保險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保監廳對深圳保監局作出的(2007)77號復函載明“根據《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款》和《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有關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發生交通事故的，造成受害人財產損失的，保險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最高人民法院（2009）民立他字第42號答復中，針對《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22條有關規定的答復內容也載明“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的，保險公司不負責墊付和賠償”。根據以上各項規定，本案中肇事車輛司機趙宗道未依法取得沒有駕駛證不屬于保險公司理賠范圍，原審判決認定保險公司承擔賠償責任，適用法律錯誤。綜上所述，請求二審撤銷原審判決第一項，改判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二審案件受理費由徐克儉負擔。
徐克儉辯稱：原審判決并無不當，應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趙剛錘辯稱：同意原審判決的處理意見。
趙宗道未答辯。
本院經審理查明的事實與原審法院查明的事實一致。
本院認為：二審中，雙方當事人爭議的焦點為趙宗道無證駕駛摩托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徐克儉人身受傷的費用和損失是否屬于保險公司理賠范圍。第一，《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明確規定“機動車發生交通事故造成人員傷亡、財產損失的，由保險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內予以賠償”。雖然《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一條第二款規定“道路交通事故的損失是由受害人故意造成的，保險公司不予賠償”，但本案事故并非徐克儉故意造成。第二，雖然《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例》第二十二條第一款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的，保險公司僅在醫療費用賠償限額內墊付搶救費用”，第二款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發生交通事故的，造成受害人財產損失的，保險公司不承擔賠償責任”以及作為保險合同附件的《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條款》第九條規定“駕駛人未取得駕駛資格的，保險公司僅對于符合規定的搶救費用在醫療費用賠償限額內墊付，對于其他損失和費用不負責墊付和賠償”，但保險合同屬于保險公司事先制定的格式合同，在簽訂合同時保險公司應當針對本案爭議的重大免責事項對被保險人履行特別告知義務，而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針對以上重大免責事項并未作充分的說明和告知義務。根據《保險法》第三十一條規定“對于保險合同的條款，保險人與投保人、被保險人或受益人有爭議時，人民法院或仲裁機關應當作出有利于被保險人和受益人的解釋”，《合同法》第四十一條“對格式條款的理解發生爭議的，應當按通常理解予以解釋，對格式條款有兩種以上解釋的，應當作出不利于提供格式條款一方的解釋”，因此，雙方當事人在趙宗道無證駕駛是否屬于保險公司理賠范圍問題上發生爭議時，依法應當作出有利于投保人、被保險人或受益人的解釋。第三，本案所涉保險合同是在保險公司與投保人之間所簽，受害人徐克儉并非合同當事人，保險合同有關保險公司免責事項的約定對徐克儉并不具有法律約束力。況且，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制度設立的根本宗旨和出發點是要求保險公司對受害人承擔社會責任，是為了充分保護受害人的權利，使受害人能夠最大限度的得到保障和救濟，而無論機動車駕駛人是否具有駕駛資格，受害人對此均無責任，亦無法防范，受害人不應因此得不到相應的保險賠償。綜上所述，中華財險濟源支公司上訴稱趙宗道無證駕駛不屬于保險公司理賠范圍，理由不當，本院不予支持。原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但判決結果在部分數額上計算有誤，本院予以糾正。《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第（一）項、第（三）項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濟源市人民法院（2009）濟民一初字第2651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第三項及案件受理費和鑒定費用負擔部分；
二、變更濟源市人民法院（2009）濟民一初字第2651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趙宗道在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賠償徐克儉損失295462.6元”。
二審案件受理費2709元，由中華聯合財產保險股份有限公司濟源支公司負擔。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呂 振 軍
審 判 員 孫 東 杰
代理審判員 段 雪 芳
二○一一年六月二十七日
書 記 員 賈 娃 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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