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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文刑初字第18號
公訴機關漳州市龍文區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周甲，男，1982年11月7日出生于福建省松溪縣，漢族，初中文化，農民，住福建省松溪縣。因涉嫌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于2014年8月1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漳州市看守所。
辯護人周紅，福建南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徐林標，福建南州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告人周乙，男，1984年2月7日出生于福建省松溪縣，漢族，初中文化，農民，住福建省松溪縣。因涉嫌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于2014年8月1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漳州市看守所。
辯護人顏玲萍，福建南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周丙，男，1988年5月13日出生于福建省松溪縣，漢族，初中文化，農民，住福建省松溪縣。因涉嫌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于2014年8月1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漳州市看守所。
辯護人馬燕玲，北京市盈科（福州）律師事務所律師。
辯護人黃如權，北京市盈科（福州）律師事務所實習律師。
被告人金某某，男，1977年2月9日出生于福建省松溪縣，漢族，初中文化，農民，住福建省松溪縣。因涉嫌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于2014年8月12日被刑事拘留，同年9月18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漳州市看守所。
辯護人吳章浩，福建振岳律師事務所律師。
漳州市龍文區人民檢察院以龍文檢公刑訴（2015）3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周甲、周乙、周丙、金某某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于2015年1月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并建議適用簡易程序審理。本院經審查后，發現有不宜適用簡易程序審理的情形，決定轉為普通程序審理，并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漳州市龍文區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小芬、潘進格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周甲及其辯護人周紅、徐林標、被告人周乙及其辯護人顏玲萍、被告人周丙及其辯護人馬燕玲、黃如權、被告人金某某及其辯護人吳章浩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漳州市龍文區人民檢察院指控，被告人周甲自2011年2月至2014年8月向馮某某承租位于漳州市龍文區朝陽鎮西洋村院前社的1.3畝土地搭蓋蔬菜大棚，并雇傭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共同生產、銷售豆芽。在生產、銷售過程中，為提高豆芽的產量和銷量，周甲通過電話聯系江蘇省金壇市的廠家購買2011年被衛生部明令禁止在生產食品過程中添加使用的6-芐基腺嘌呤（液態針劑）等物品進行添加使用。2014年5月，因上述廠家被查封無法再次購得上述添加劑，周甲通過網絡搜索，獲知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有售，便委托周丙的女朋友張某某，先后于2014年5月28日和6月11日兩次通過淘寶網向該公司購買5公斤的細胞分裂素添加使用，至2014年8月12日被查獲，周甲等4人同時在租房內被公安人員抓獲。在生產、銷售豆芽過程中，周甲負責配制6-芐基腺嘌呤的物質并添加到豆芽中，另安排金某某負責給豆芽澆水、降溫、洗桶，安排周乙、周丙每日運載約1000公斤的豆芽到漳州市薌城區岱山及龍海市下莊蔬菜批發市場銷售。周甲每日運載約250公斤豆芽到薌城區東岳菜市場、大同菜市場、文華園菜市場等地進行銷售。從2014年6月2日至2014年8月12日，周甲等人共生產、銷售豆芽7.2萬公斤，售價每公斤1.8元，涉案金額共計人民幣12.96萬元。經鑒定，涉案特效綠豆芽激素、6-芐基腺嘌呤（液態針劑）、細胞分裂素等均檢出含有的6-芐基腺嘌呤超出正常值；從現場扣押的半成品黃豆芽、成品黃豆芽均檢出含有的4-氯苯氧乙酸鈉超出正常值。并當庭提供戶籍證明、交易記錄截圖等書證；證人何某某等人的證言；四被告人的供述與辯解；中國檢驗認證集團福建有限公司檢驗證書等鑒定意見；現場照片等證據。現認為，四被告人為牟取非法利益，在生產豆芽過程中添加國家明令禁止使用的非食品原料并銷售，其行為均應當以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追究刑事責任。被告人周甲系主犯；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系從犯；四被告人均具有坦白情節。請求依法判處。
四被告人對起訴指控的犯罪事實及罪名均無異議。
四被告人的辯護人的辯護意見是，1.四被告人的行為均不構成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具體理由如下：首先，豆芽屬于初級農產品，不屬于加工食品，其制發過程屬于種植過程，不屬于食品加工生產經營活動，因此，衛生部辦公廳及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關于“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等添加劑不得作為食品用加工助劑生產經營和使用”的規定不適用于本案；其次，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是無毒、無害農藥，不是食品添加劑，在制發豆芽過程中添加該兩種物質并不違法。因此，四被告人的行為不構成犯罪；2.即使認定四被告人構成犯罪，因四被告人均具有坦白情節，依法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在共同犯罪中系從犯，依法應當從輕、減輕處罰。綜上，建議對四被告人從輕處罰并適用緩刑。
經審理查明，被告人周甲于2011年2月向馮某某承租位于漳州市龍文區朝陽鎮西洋村院前社的1.3畝土地搭蓋蔬菜大棚，并雇傭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共同生產、銷售豆芽，購買含有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成份的6-芐基腺嘌呤（液態針劑）、特效綠豆芽素等添加劑用于生產豆芽。2014年5月28日、6月11日，周甲委托周丙的女朋友張某某兩次通過淘寶網向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購買5公斤含有6-芐基腺嘌呤成份的細胞分裂素添加使用。在生產、銷售豆芽的過程中，周甲負責配制含有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的物質浸泡原豆，并運載豆芽到薌城區東岳菜市場、大同菜市場、文華園菜市場等地進行銷售，安排金某某負責給豆芽澆水、降溫、洗桶，安排周乙、周丙每日運載豆芽到漳州市薌城區岱山及龍海市下莊蔬菜批發市場銷售。2014年8月12日，公安機關在租房內抓獲四被告人，并現場扣押特效綠豆芽激素、6-芐基腺嘌呤（液態針劑）、無根豆芽素、細胞分裂素以及豆芽等物。經鑒定，上述扣押的特效綠豆芽激素、6-芐基腺嘌呤、無根豆芽素檢出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成份；扣押的細胞分裂素檢出6-芐基腺嘌呤成份；扣押的半成品黃豆芽、成品黃豆芽均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成份。
另查明，2011年9月30日，衛生部辦公廳《關于〈食品添加劑使用標準〉（GB2760-2011）有關問題的復函》規定，4-氯苯氧乙酸鈉、6-芐基腺嘌呤等23種物質，不得作為食品用加工助劑生產經營和使用。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于2011年11月4日發布的《關于食品添加劑對羥基苯甲酸丙酯等33種產品監管工作的公告》（2011年第156號公告）規定，自該公告發布之日起，食品生產企業禁止使用4-氯苯氧乙酸鈉、6-芐基腺嘌呤等33種產品。
認定上述事實，有偵查機關依法收集并經公訴機關當庭提供的以下證據證實：
1.證人馮某某的證言，證實其于2011年2月將漳州市龍文區朝陽鎮西洋村院前社的土地租給被告人周甲生產豆芽。
2.證人游某甲、劉某某、游某乙的證言，證實三人看到被告人周甲、周乙、周丙、金某某生產豆芽的過程，證人劉某某知道在生產豆芽過程中有添加“營養水”。
3.證人張某某的證言，證實2014年5月，其受男友周丙的委托，在淘寶網上向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購買含有6-芐基腺嘌呤的名為“細胞分裂素”的食品添加劑，先后兩次共購買5公斤，每公斤430元，并郵寄給周丙。
4.證人何某某的證言，證實其經營的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從江蘇連云港市購進細胞分裂素后，貼上神雨生物的LOGO標簽后，在網上進行銷售。
5.證人李甲、郭某某的證言，證實二人均在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工作，在網上售賣細胞分裂素，其中證人郭某某證實其曾先后2次共銷售5公斤細胞分裂素給客戶張某。
6.證人王某某、李某乙、蔣某某、林某甲、黃某甲、黃某乙、林某乙的證言，證實七位證人曾向被告人周甲購買豆芽并在大同、東岳、文華園等菜市場進行銷售。
7.漳州市公安局龍文分局檢查證、檢查筆錄、扣押決定書、扣押、發還清單，證實從被告人周甲等人的住處檢查扣押到涉案細胞分裂素等有毒有害化學制品和添加劑、半成品豆芽和成品豆芽、賬簿冊、東芝牌筆記本電腦（電腦已發還）。
8.淘寶網頁交易記錄截圖，證實張某某用自己的淘寶帳戶在淘寶網上向河南某某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兩次購買細胞分裂素。
9.中國檢驗認證集團福建有限公司檢驗證書，證實從被告人周甲等人住處扣押送檢的細胞分裂素檢出6-芐基腺嘌呤含量905000mg／kg；6-芐基腺嘌呤檢出6-芐基腺嘌呤含量10300mg／kg、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含量26200mg／kg；無根豆芽素檢出6-芐基腺嘌呤含量8400mg／kg；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含量34300mg／kg；特效綠豆芽激素檢出6-芐基腺嘌呤含量12900mg／kg、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含量38200mg／kg；半成品黃豆芽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含量0.5mg／kg；成品黃豆芽檢出4-氯苯氧乙酸鈉含量0.7mg／kg。
10.中國檢驗認證集團福建有限公司資質認定審查認可證書、進出口商品檢驗鑒定機構資格證書、企業法人營業執照、組織機構代碼證，證實中國檢驗認證集團福建有限公司具有鑒定資質。
11.勘驗、檢查、辨認、偵查實驗及現場照片，證實被告人周甲等人生產、銷售豆芽的地點及存放細胞分裂素等物的位置。
12.衛生部辦公廳于2011年9月30日《關于〈食品添加劑使用標準〉（GB2760-2011）有關問題的復函》，證實該復函第五條規定，4-氯苯氧乙酸鈉、6-芐基腺嘌呤等23種物質，不得作為食品用加工助劑生產經營和使用。
13.國家質量監督檢驗檢疫總局于2011年11月4日發布的《關于食品添加劑對羥基苯甲酸丙酯等33種產品監管工作的公告》（2011年第156號公告），證實該公告第二條規定，自該公告發布之日起，食品生產企業禁止使用4-氯苯氧乙酸鈉、6-芐基腺嘌呤等33種產品。
14.戶籍證明，證實四被告人的身份基本情況。
15.歸案過程說明，證實四被告人被公安機關抓獲的經過。
16.被告人周甲的供述，證實其從2011年春節過后與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到漳州龍文區朝陽鎮西洋村院前社向馮某某租了一畝多的土地搭建蔬菜大棚生產豆芽。2011年年底開始，其購買液態瓶裝的6-芐基腺嘌呤、特效綠豆芽激素等添加劑用于生產豆芽。2014年5月、6月通過周丙的女朋友張某某在淘寶網上購買細胞分裂素用于生產豆芽。其主要負責在豆芽生產過程中添加藥劑，并運載豆芽到漳州市區大同、文華園、東岳等菜市場銷售，金某某負責定時給豆芽澆水，周乙、周丙負責每天運載豆芽到薌城區岱山市場及龍海下莊市場銷售。
17.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的供述，與被告人周甲的供述內容基本一致。
上述證據經庭審舉證質證，四被告人及其辯護人均無異議，證據之間能夠相互印證，來源合法，客觀真實，本院予以采信認定。
本院認為，被告人周甲伙同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為牟取利益，在生產豆芽過程中添加國家明令禁止使用的非食品原料并銷售，其行為均已構成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依法應予追究刑事責任。扣押的細胞分裂素等應予沒收。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成立，予以支持。被告人周甲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是主犯，依法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全部犯罪處罰；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輔助作用，是從犯，依法應當從輕處罰。四被告人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依法可以從輕處罰。辯護人提出四被告人的行為不構成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辯護意見，經查，四被告人在生產豆芽的過程中，摻入國家禁止使用的6-芐基腺嘌呤、4-氯苯氧乙酸鈉等有毒、有害的非食品原料，其行為均已構成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上述辯護意見有悖法律規定，不予采納；提出的對四被告人適用緩刑的量刑意見不當，不予采納；提出四被告人具有坦白情節、被告人周乙、周丙、金某某系從犯，請求從輕處罰的辯護意見得當，予以采納。據此，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條、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二條、第六十四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危害食品安全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條第一款、第二款、第二十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財產刑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一條、第二條第一款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周甲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二萬元（應于本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繳清）。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8月12日起至2015年8月11日止）。
二、被告人周乙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應于本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繳清）。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8月12日起至2015年4月11日止）。
三、被告人周丙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應于本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繳清）。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8月12日起至2015年4月11日止）。
四、被告人金某某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千元（應于本判決生效后一個月內繳清）。
（刑期從判決執行之日起計算。判決執行以前先行羈押的，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14年8月12日起至2015年4月11日止）。
五、扣押在案的細胞分裂素、6-芐基腺嘌呤、無根豆芽素、特效綠豆芽激素等予以沒收。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漳州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
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三份。
審　判　員　　楊寶興
審　判　員　　林源泉
人民陪審員　　王芳武
二〇一五年三月十九日
書　記　員　　張藝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