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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岱刑初字第7號
公訴機關泰安市岱岳區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吳某甲，曾用名吳某，山東省新泰市天寶鎮人，住新泰市。因涉嫌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于2014年10月24日被泰安市公安局岱岳區分局取保候審。
辯護人靳元鑫，山東縱觀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竇某甲，山東省泰安市岱岳區化馬灣鄉人，住泰安市岱岳區。因涉嫌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于2014年8月22日被泰安市公安局岱岳區分局取保候審。
被告人吳某乙，山東省新泰市新汶辦事處人，住山東省新泰市。因涉嫌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于2014年9月12日被山東省泰安市公安局岱岳區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0月17日被逮捕，現羈押于泰安市看守所。
辯護人劉煥平，山東東岳遠航律師事務所律師。
泰安市岱岳區人民檢察院以泰岱檢公訴刑訴（2014）250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于2014年12月19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泰安市岱岳區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張東昕、金劍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吳某甲及辯護人靳元鑫、被告人竇某甲、被告人吳某乙及辯護人劉煥平到庭參加訴訟。現已審理終結。
泰安市岱岳區人民檢察院指控：自2012年下半年以來，被告人吳某乙、竇某甲、吳某甲在岱岳區化馬灣鄉石灣村，違反土地管理法規，非法占用基本農田16.5畝用于磷肥加工。經鑒定，該16.5畝土地的種植條件嚴重破壞。
對于上述指控，公訴機關當庭出示被告人供述與辯解、證人證言、勘驗筆錄、破壞土地程度鑒定報告、常住人口信息等證據予以證實。公訴機關認為，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違反土地管理法規，非法占用農用地，改變被占用土地用途，數量較大造成農用地大量毀壞，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非法占用農用地罪追究其刑事責任。
被告人吳某甲對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其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是，對公訴人指控吳某甲的犯罪事實無異議，第一，非法占用農用地的面積應以毀壞的面積12.8畝為準，而非占用的16.5畝。第二，本案并非被告人吳某甲聯系的土地，也并非其與當地村民簽訂的土地承包協議，在案發后被告人出費用找工人和機械將農用地全部進行復墾，現已經充分達到耕種的條件，能夠繼續耕種農作物，就被告人的犯罪情節及造成的損壞后果而言，并未對農用地造成永久性的破壞，希望法庭能對被告人從輕處罰。第三，被告人吳某甲平時表現良好，沒有犯罪前科，請求法庭對被告人從輕處罰。第四，被告人吳某甲自愿認罪，到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第五，被告人吳某甲身體狀況欠佳，卷宗中也有看守所給偵查機關出具的不宜收押建議，并且本案被告人的犯罪情節相對較輕，具有悔罪表現，適用緩刑不致危害社會，建議法院對被告人判處緩刑。
被告人竇某甲對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
被告人吳某乙辯稱，對指控的犯罪事實無異議，但是占用的地是十多畝，沒有起訴書指控的那么多。其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是，第一，起訴書指控三被告人占用農田16.5畝證據不足，一是不應按基本農田認定，雖然土地規劃圖中標致的是基本農田，基本農田是指高產優質的，并不是所有都是基本農田，三被告人說當時地里狀況是丘陵，中間還有一條路，還有一條溝和一個廢水坑，關于畝數村書記證實的是七八畝，五戶承包人的證言和公安卷中村民協議顯示的畝數是有一個是兩畝，一個是半畝，從公安卷中看是3.37畝，其他是荒地、溝等，庭審中竇某甲說是17.1分，2.5分是一畝，畝數請合議庭考慮因素。第二，吳某乙是初犯，平時表現良好，三被告人并不知道是基本農田，明知故犯。第三吳某乙系從犯，投資較少，項目引進，與五戶簽訂租賃合同，時間較短，后續的一些工作沒有參與，作用相對較小。第四，吳某乙歸案后認罪態度較好，幾次供述基本一致，沒有隱瞞。第五，被毀壞的土地已經經過復墾，造成的危害已經得到恢復，社會危害較小。建議合議庭對其從輕處罰，適用緩刑。
經審理查明：自2012年下半年以來，被告人吳某乙、竇某甲、吳某甲在岱岳區化馬灣鄉石灣村，未經土地管理部門批準，違反土地管理法規，非法占用基本農田11002平方米（折合16.5畝）用于磷肥加工。經鑒定，該16.5畝土地的種植條件嚴重破壞。
案發后，被告人竇某甲、吳某甲對上述毀壞的土地進行了整理。
上述事實，有公訴機關提交并經庭審質證的下列證據證實：
1、書證
（1）移送案件通知書、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各一份
證實：本案系2014年8月14日由泰安市國土資源局向岱岳區公安分局移送，岱岳區公安分局于2014年8月20日立案。
（2）傳喚證一份、抓獲證明二份
證實：公安機關于2014年8月21日傳喚竇某甲到案，2014年9月12日在南外環泰良加油站將被告人吳某乙抓獲，2014年10月23日在岱岳區政府西路附近將上網追逃的被告人吳某甲抓獲。
（3）常住人口詳細查詢三份
證實：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的身份、年齡情況。
（4）協議書二份，附化馬灣鄉石灣村數據的證明一份
證實：2012年7月，竇某甲與佟某言、鄧某林簽訂承包協議，共承包期土地0.71畝（0.37畝＋0.34畝）。
（5）責令停止國土資源違法行為通知書一份，送達回證一份
證實：2014年8月11日，泰安市國土資源局責令竇某甲等人停止擅自在石灣村占用集體土地約14畝建磷肥化工廠的行為，于2014年8月11日送達竇某甲。
（6）協議一份
證實：2012年7月18日，鄧某乙與竇某甲簽訂協議約定石灣村西嶺磷肥半成品加工廠因兩季水大管理不善，導致原料流失造成部分耕地受損，承諾按照市場價格賠償對樹木、莊稼等造成的損失。
（7）化馬灣鄉石灣村村委會出具的通知二份
證實：2012年3月22日、4月16日，石灣村村委會責令竇某甲停止違法占地并恢復土地原貌，簽收人竇某甲。
（8）國土資源違法案件調查報告一份
證實：2014年8月8日，泰安市國土資源執法監察支隊五大隊經調查，竇某甲、吳某、吳某乙于2012年占用基本農田11002平方米，建議限15日回復土地原貌等。
（9）場地租賃協議一份，場地使用補充協議一份
證實：于某帥于2014年8月5日與竇某甲等簽訂場地租賃協議，約定于某帥租賃竇某甲等人的磷肥加工處約20畝土地使用，租賃時間自2014年3月1日至2014年10月31日，租金2.7萬元。于某帥在使用該場地時將砂石壓在了磷肥加工原料未清除部分，使部分原材料不能使用，2014年8月3日上午雙方定損230噸左右，賠償吳瓊、左衍剛等3人8.8萬元。
（10）化馬灣鄉政府出具的非法占用基本農田查處后現狀說明一份
證實：該說明為2014年12月16日出具，證實整改后現狀為：房屋未拆除，兩件房屋門拆除；生產設備部分拆除；原硬化地面已深翻，沒有進行客土回填；剩余的生產原材料未清理。
2、證人證言
（1）證人王某的證言
證實：2012年春天開始，竇某甲等人占用了石灣村西北方向十幾畝村民的口糧田，其中荒地加上路有二畝地，基本農田至少七八畝，占地是為了建磷肥廠。2012年夏天，竇某甲在村委不知情的情況下，將土地整平建廠，王某發現后多次要求停工，并于2012年3、4月兩次出具書面通知書，要求停止占地，仍未停止。竇某甲等人只私自與村民簽訂了承包合同，沒有提供任何手續，涉及到村民鄧元林、鄧某甲、鄧某乙、佟成存、佟成言的地。
（2）證人鄧某甲的證言
證實：2012年7月，竇某甲與鄧某甲簽合同租了其1畝多地，鄧某甲代替其舅舅佟某村也租給了竇某甲地，兩家一共2畝地。一畝地租金每年600元。租地用于建磷肥廠，竇某甲還租了鄧某乙、鄧某林的地，三家是地鄰，簽合同時沒有經過村委。
（3）證人鄧某乙的證言
證實：2011年7月，竇某甲等人租了鄧某乙300平方米左右地，每年1000元。還有鄧某甲、鄧某林、佟某存、佟某言的地也被竇某甲租了。
（4）證人張某的證言
證實：2014年2月，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項目需要在化馬灣鄉石灣村附近建立辦公室，張某聯系了吳某甲，吳某甲同意3月1日開始讓其無償使用其兩三間房屋，后來，高標準基本農田建設項目的項目負責人于學帥借用吳某甲的廠子的場地堆放沙、石子。2014年7月，于某帥稱其在吳某甲廠子堆放砂石導致吳某甲的磷肥原材料被覆蓋、磷肥原材料不能使用，阻止于學帥繼續施工，最終賠償吳某甲11.5萬元，于8月5日簽訂了賠償協議，其中2.7萬元為土地租賃費，使用吳某甲土地20畝，期限自3月1日至10月31日，8.8萬為賠償吳某甲磷肥原材料損失。
（5）證人竇某乙的證言
證實：2012年7月，竇某甲找其去了石灣村西壩上的磷肥廠干活，負責將原料運到一個大池子里，原料露天放在院子里。
（6）證人竇某丙的證言
證實：2012年7-8月，竇某甲讓其去石灣村西北的磷肥廠干活，磷肥廠是從外面進原料，然后放在一個大池子里攪拌，混合好后進入壓濾機過濾，過濾好后完成。生產是在露天下，原料和成品都放在外面。
3、被告人供述與辯解
（1）被告人吳某甲的供述與辯解
證實：2011年8、9月，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與石灣村村民鄧某甲（音）簽訂土地承包合同（1350元一畝每年），剩余合同為竇某甲與村民簽訂，承包的都是老百姓種莊稼的農用地，承包了約6戶，加起來約10畝，建廠時還占用了老百姓地塊中間的路，總面積加起來15、6畝。承包土地時只是與村民簽訂了承包合同，沒有辦理其他手續。
從2012年2月開始建廠，2012年7月開始干磷肥粗加工的活，干了一個月工商局要營業執照讓其停工，2013年4月干到6月停產，因為國土資源局讓辦手續，手續批不下來，就沒有再繼續加工。其中，吳某甲提供設備，投入約18萬，竇某甲提供土地及與當地協調，投入十幾萬，吳某乙負責及其維修，投入6萬多。磷肥廠的產品對土地有污染，莊稼不能生長，清理干凈了可以再種莊稼。2014年2月26日起，該廠租給化馬灣鄉政府用來做修路的料廠。
（2）被告人竇某甲的供述與辯解
證實：2012年8月開始承包石灣村土地，承包了5戶，共約3、4畝農用地，加上荒地、路、溝，有十多畝地左右，4戶簽訂了合同，一戶因為進出車輛軋地，協商每年給補償，沒有簽合同。有的800元一分地，有的400元，每年總計約8000元，只與村民簽訂了承包合同，沒有其他手續。2012年8月開始將土地硬化了建廠，2013年3月開始干來料加工的活，5月停工。吳某甲提供設備約投入20、30萬，竇某甲蓋辦公室及修路約10萬元。生產期間吳慎全負責，干了一個多月走了。
原料拉過來以后直接堆放在地上，下雨的時候沖到附近地勢低的莊稼地去。
2012年占地建立磷肥化工廠，簽合同從5戶村民那里占用約6畝地，又占用了地塊與地塊之間的荒地8畝，為村集體土地。
（3）被告人吳某乙的供述與辯解
證實：2012年7月，吳某乙、吳某甲、竇某甲合伙在化馬灣鄉石灣村西北方向租石灣村百姓的地建磷肥廠，吳某乙、吳某甲各簽過一家，其他的是竇某甲找老百姓簽的，其中，吳某乙簽了約一畝半地。共租了約4畝多地，廠房地面1200多平米，辦公室蓋了三間約40平米，租地時沒有辦理手續，吳某甲投資約20萬，竇某甲投入約6、7萬，吳某乙投了2.3萬，2014年2月聽吳某甲說該廠辦公室被化馬灣鄉修路的租了。原料是礦物廢料，廠子生產后的廢水流到地里，污染了莊稼。原料放在院子地面上，沒有特殊處理，地面沒有鋪水泥，半成品放在水泥地面上。
4、鑒定意見
泰安市國土資源局破壞土地鑒定結論書一份
證實：2014年8月12日，泰安市國土資源局經現場查看及分析有關資料，認定竇某甲等人位于化馬灣鄉石灣村的磷肥加工廠共占用基本農田11002米（折合16.5畝），土壤的層次結構及物理化學性質遭到破壞，導致土壤的種植條件嚴重毀壞。
5、勘驗筆錄
泰安市國土資源局出具的現場勘測筆錄一份，附勘測定界圖、化馬灣鄉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圖、現場照片五張，泰安市國土資源局出具的平面圖二份。
證實：2014年8月9日，山東科技大學科技開發公司對石灣村西北的磷肥加工廠進行了勘測，所占用11002平方米均屬于基本農田，以及現場耕作層被破壞的情況。
占用石灣村土地共11002平方米。其中，路東：硬化地面1213平方米，破壞耕作層2940平方米；路西：房屋133平方米，廢料坑955平方米，破壞耕作層5564平方米；道路197平方米。
以上證據真實合法，與待證事實相關聯，能夠相互印證，本院予以確認。
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提交如下證據：
1、2015年1月4日由化馬灣鄉石灣村委會出具證明一份，該證明中有村書記王某存的簽字，證實土地整理復墾完畢，村委同意收回。
2、2015年1月2日由鄧某林、佟某言、鄧某林、鄧某乙、鄧某甲出具證明各一份，證實被占用的農用地現已經整理復墾完畢，同意收回。
上述證據只能證實被告人對毀壞的土地進行了整理，是否達到復墾條件證據不充分，對其證明的已“復墾完畢”的內容不予采信。
本院認為：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違反土地管理法規，非法占用農用地進行磷肥生產，改變被占用土地用途數量較大，并造成農用地大量毀壞，其行為已構成非法占用農用地罪，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公訴機關指控的罪名成立，應依法懲處。
被告人吳某甲的辯護人、被告人吳某乙及其辯護人辯稱的非法占用農用地不應為16.5畝的意見，經查，根據公訴機關出具的現場勘測筆錄、勘測定界圖、化馬灣鄉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圖、現場照片、平面圖、國土資源違法案件調查報告、破壞土地程度鑒定報告等證據中記載被占用基本農田11002平方米（即16.5畝），再結合被告人供述、證人證言等證據證實，故其辯解與事實不符，本院不予采信。三被告人辯稱的被毀壞的土地已復墾完畢，證據不充分，本院不予采信。
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吳某乙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認罪態度較好，可依法從輕處罰，適用緩刑。案發后，被告人吳某甲、竇某甲積極整理被毀壞的土地，可酌情從輕處罰。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四十二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破壞土地資源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的解釋》第三條之規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吳某甲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限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繳納）；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二、被告人竇某甲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限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繳納）；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三、被告人吳某乙犯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六個月，緩刑二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限本判決生效后十日內繳納）。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直接向山東省泰安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王　平
審　判　員　　李　冰
人民陪審員　　李雙軍
二〇一五年二月十六日
書　記　員　　趙子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