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證:一位女記者眼中的腦死亡《中國腦死亡鑒證-關于死亡新標準的公眾調查》書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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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盈 2005-3-20 21:45:29
鑒證:一位女記者眼中的腦死亡
作者:舒盈 新聞來源:法制日報
人類綿延不絕,一代一代,有生有死。死亡,古老而現(xiàn)代的話題。腦死亡,死亡話題中最前沿的話題。陳雪春的《中國腦死亡鑒證———關于死亡新標準的公眾調查》,說的就是這個前沿話題。
劉海若,引起中國乃至世界關注的鳳凰衛(wèi)視的節(jié)目主持人。一句比千鈞還重的話“英國判死,中國救活”,引起關注的,既有對劉海若生命的關愛,還有對“腦死亡”的科學鑒定。劉海若是腦死亡嗎?腦死亡還能活過來嗎?腦死亡,在中國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關切。從劉海若說起,到劉海若結束,這本書就是在這個極大關切的背景下,走進這個前沿陣地的。
談這個話題的,不是拿手術刀的外科醫(yī)生,也不是滿嘴學術詞匯的醫(yī)學專家,是一位報社女記者,她是蘇州姑娘,她眼中筆下流出來的死亡,溫柔而明亮,輕松而深邃,是學術而沒有艱澀的學術味,是醫(yī)學而沒有一點福爾馬林的氣味。
腦死亡,早就接觸的一個概念;可是,真正知道的,真正深入到這個概念里面去的,對許許多多的普通人來說,并不多。就是天天與死亡打交道的千千萬萬白衣天使,也未必對這個學科,尤其社會學里的腦死亡知道得很多。這個腦死亡報告,是對腦死亡科學的全息調查,腦死亡學誕生、發(fā)展的歷程,腦死亡在中國的歷程,腦死亡的標準,腦死亡為什么要立法,真正實施腦死亡還要走多久,都給你說得清清楚楚,中外醫(yī)學專家的精辟見解都采摘于此,完全可以說,這是一本腦死亡學的百納本。
腦死亡的鑒定并不難,要實施卻不易。腦死亡不只是一個醫(yī)學的專用名詞,科學與倫理,情感與法律,交織在一起。腦死了,心臟在跳動,怎么就宣判這個人死亡了;心臟還跳動,怎么可以將肝、眼睛、腎臟移植給他人;人沒死,要是醫(yī)生作奸犯科或謀殺或盜賣器官,怎么辦,這本書封面上有“公眾調查”四個字,確實,公眾、專家、醫(yī)生的看法,廣集于中。一條主線,腦死亡是人類個體終結的科學,腦是人類的中樞,腦死了,一切都死了,判定一個人是否死亡,腦死亡最科學。“一個人死了,他的物質的生命也就結束,腦死亡標準的推行,正是為了更準確、更科學地證實他的死亡。”腦死亡,同樣講倫理,同樣講道德,同樣講情感,那是科學的倫理,科學的道德,科學的情感。實施腦死亡,不可避免是一場爭斗,是同舊道德、舊倫理的決裂,還是死亡領域里的法制建設。看了這本書,對死亡明白了、明亮了、輕松了,就是懂得了好好生好好死、優(yōu)生優(yōu)死的道理,不能不說這也是人生根子上的思想解放。
中國是倫理學的大國,積淀幾千年,深于社會每一個角落,積于家庭每一個成員,植于生養(yǎng),歸于死亡。這本書別于醫(yī)學著作,長于學術報告,獨特之處,把觸角伸進了中國幾千年的文化理念,又與現(xiàn)代文化現(xiàn)代理念連接起來,深邃而不泥古。孔子的“未知生而焉知死”,莊子擊瓦唱歌送妻死去所憑的“氣”,海德格爾的“人是走向死亡的存在物”,都給倫理學注入了唯物論。這是一面。另一面,中國的倫理,東方倫理,給死亡注入了更多的“人情世態(tài)”,給實施腦死亡設置了重重障礙。死亡,需要人類的坦然,需要人類的理解。所以,這也是人人都應讀的死亡坦然學和死亡理解學。拿書中的話來說,腦死亡“是一座人類深刻認識死亡的里程碑,是一本嶄新的關于生命的宣言”。
腦死亡,是講利益的科學。一個腦死亡靠外在力量維持生命的人,一天需要花掉數(shù)百上千的費用,幾年下來數(shù)十萬,而腦死亡人的器官,可以救治許許多多器官受損害的人,頑強論是醫(yī)藥資源、醫(yī)療資源,還是對親屬和社會的負擔,都是一個很大的利益空間。推行腦死亡,既是人類的進步,也能合理使用有限資源。醫(yī)學專家一再申明,推行腦死亡,不是為了移植器官,不是為了節(jié)約金錢,但確實存在利益和負擔問題。大家都接受了腦死亡,全社會都認同了腦死亡,不存在道德和良心的責備,于國于民都是一件大好事。通過這本書,而普及腦死亡學說,那就功莫大焉。
陳雪春,本書的作者,擅長寫散文,擅長捕捉新聞的女記者,無論是新聞,無論是散文,無論是論說,哪怕幾句話的“旁白”,都別有韻味,完全可以把篇死亡學說的長文,當作精美的散文來讀。“這個開滿鮮花的5月對于劉海若來說卻是陰霾密布。假如沒有那場車禍,這位鳳凰衛(wèi)視的金牌主持將和往常一樣綻現(xiàn)燦爛笑容,有那么多喜愛她關注她支持她的觀眾。但事實是,那場車禍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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