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湘凌 ]——(2012-5-15) / 已閱18635次
（中鐵十三局集團有限公司與駐馬店市驛陽高速公路有限公司等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協議糾紛再審案分析）
一、案件要旨
2004年9月，被告中鐵十三局中標新蔡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土建工程的部分工程。該公司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于2005年9月2日任命被告吳濤為該經理部一工區經理部經理， 2005年9月12日被告吳濤與原告方金元簽訂了《勞務合作協議書》。合同簽訂后，雙方均積極履行。2005年11月23日中鐵十三局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向一工區發出通知，以土方三隊（方金元）施工進度嚴重滯后為由，將原告方金元的施工段工程數量交由土方一隊施工。原告方金元在施工期間，對其完成的工程量，分別在5張“土方三隊路基土（石）方結算數量計算表”上簽署“同意K158+…計算方量，方金元”的字樣，在11張“工程數量確認書”上簽署本人的名字予以確認。2006年7月14日，被告吳濤委托孫國慶與原告方金元辦理有關結算事宜，2006年12月7日，雙方就該勞務合作的工程費用進行了結算，形成了“工程結算協議書”，該結算協議簽訂后，原告方金元按協議約定，持結算協議已在中鐵十三局驛陽高速公路第十合同段項目經理部領款計13萬元。庭審中，原告方金元提供了在雙方結算前的2005年11月中鐵十三局作為申請單位向業主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工程設計變更費用估算表”和“工程設計變更會簽表”的復印件，估算表和會簽表均有承包人、總監理工程師、計劃合同處及總經理的簽字。一審法院審理認為，“勞務合作協議書”名為勞務合作實為工程轉包，因違反法律的強制性規定而為無效合同，雙方所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書”是在原告方金元停工，對工程量進行確認后雙方協商的結果，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應為有效合同，關于變更問題，依據結算協議第八條約定：“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原告方金元應在業主批復后，另行主張；此外，申請變更工程數量和批準要經過嚴格的批復程序，原告方金元提供的有關變更的證據不但是復印件，內容也有明顯的更改痕跡，無法作為定案依據，而且結算協議明確約定是“最終結算”，“本結算無任何遺留問題，乙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追加工程價款。”，而原告方金元提供的有關變更的證據的時間是在雙方簽訂結算協議前一年，一年后的結算協議也并未就變更的數量及價款作出具體的約定，因此，原告方金山的訴訟請求不能得到支持；二審法院審理認為，2006年12月7日的“工程結算協議書”不包括變更工程。“工程結算協議書”第八條明確約定：“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從中鐵十三局提交法庭的1295185元工程價款的結算統計明細表可看出，顯然“工程結算協議書”結算工程價款總額1295185元是不包括變更工程價款的。變更工程數量及變更工程價款，因業主未在法律規定的時間內予以確認或者提出協商意見，應視為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業主確認，應以方金元提交法庭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估算表、會簽表確定。法院再審認為，被告中鐵十三局在再審中提交的兩份“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因與案件查明的事實存在多處矛盾之處，并且無法合理解釋，因而不能作為再審中的新證據使用，于變更工程的工程量，工程結算協議第八條雖有“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的約定，但該變更工程完工距今已近六年，現中鐵十三局仍未能舉出業主業已批復的充分證據，因此，變更工程數量以方金元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表、估算表上數量為準，維持二審判決。
本案要旨為，根據財政部、建設部關于印發《建設工程價款結算暫行辦法》的通知的規定，承包人向發包人提交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后，發包人應在收到之曰起14天內予以確認或提出協商意見，自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到達之日起14天內，雙方未確認也未提出協商意見時，視為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確認。
本案的爭議焦點主要是，方金元施工的變更工程部分的工程量及價款如何確定。一審法院審理認為，方金元提供的有關變更的證據不但是復印件，內容也有明顯的更改痕跡，無法作為定案依據。并且，結算協議明確約定是“最終結算”，“本結算無任何遺留問題，乙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追加工程價款。”因此，原告請求被告支付變更數量工程款的請求不予支持；二審法院和再審法院均認為，2006年12月7日的“工程結算協議書”不包括變更工程。“工程結算協議書”第八條明確約定：“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從中鐵十三局提交法庭的1295185元工程價款的結算統計明細表可看出，顯然“工程結算協議書”結算工程價款總額1295185元是不包括變更工程價款的。因而，依據財建【2004】369號文第十條的規定，該變更工程完工距今已近六年，現中鐵十三局仍未能舉出業主業已批復的充分證據，結合中鐵十三局變更工程的材料，己上報給業主三年有余，業主以三方未聯測為由不予批復的，應當視為中鐵十三局上報的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業主確認。從中鐵十三局上報給業主的報批材料看，無論是變更工程的施工內容還是變更工程的地點、樁號、數量及變更工程的價款均與方金元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估算表、會簽表等內容完全一樣，加上驛陽高速公司與中鐵十三局工程款已全部結清的事實，中鐵十三局應當支付方金元變更工程價款1484584.44 元。
二、案件來源
河南省泌陽縣人民法院(2008)泌民初字第61號民事判決，河南省駐馬店市中級人民法院（2008）駐民三終字第670號，河南省駐馬店市中級人民法院(2011)駐民再終字第00002號
三、基本案情
2004年9月，中鐵十三局中標新蔡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土建工程的部分工程。該公司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于2005年9月2日任命吳濤為該經理部一工區經理部經理， 2005年9月12日吳濤與方金元簽訂了《勞務合作協議書》。《勞務合作協議書》的甲乙雙方分別是“驛陽高速第十標一工區吳濤和一工區K157+935-K159+100段方金元”，協議的主要內容有：“第二條，工程范圍：乙方承建甲方本合同段的路基工程包括本路段所有的路基填方、特殊路基、路基防護等有關工程。第三條，工程管理，1、乙方承建的河南省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施工第10項目部一工區部分工程，由乙方組織施工，甲方對工程全過程監控。……3，技術與質量，乙方必須按照施工圖紙、《施工規范》、設計文件、工程質量驗收標準及業主要求施工，嚴格控制工程質量，達到業主要求的質量等級標準。若出現技術及質量問題及所發生的各種費用由乙方無條件全部負責，對于工程施工過程中出現的技術及質量問題，甲方可根據問題的輕重有權采取相應的措施。……第六條，有關費用，1、甲方為乙方傳達有關本合同工程業主的指示、通知及會議精神、工程計量匯總、資料的送取、驗收等，甲方收取乙方管理費用，總額為合同總價的10%，無論工程量發生任何變化，均不做調整。……。”合同簽訂后，雙方均積極履行。2005年11月23日中鐵十三局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向一工區發出通知，以土方三隊（方金元）施工進度嚴重滯后為由，將方金元的施工段工程數量交由土方一隊施工。方金元遂于2005年11月停工，剩余工程由土方一隊繼續進行。方金元在施工期間，對其完成的工程量，分別在5張“土方三隊路基土（石）方結算數量計算表”上簽署“同意K158+…計算方量，方金元”的字樣，在11張“工程數量確認書”上簽署本人的名字予以確認。2006年7月14日，吳濤委托孫國慶與方金元辦理有關結算事宜，2006年12月7日，雙方就該勞務合作的工程費用進行了結算，形成了“工程結算協議書”，協議書的內容為：“甲方中鐵十三局驛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一工區，乙方方金元，結算工程項目：一工區土方三隊，結算工程價款總額1295185元。一、本次結算是對乙方施工甲方工程項目所有工程量的最終結算，工程價款為乙方施工工程項目的總額。本次結算無任何遺留問題，乙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追加工程價款。二、扣除乙方借款491200元，管理費用129519元，稅金44166元，材料費42000元，罰款100000元，補差40000元，乙方剩余工程價款為448301元。三、根據業主扣款項目及雙方合同約定，質量保證金64759元，待保修期滿，依據業主返還甲方情況，甲方返還乙方剩余質量保證金。四、扣除各項費用及扣留質量保證金，本結算應支付乙方價款383541元，由中鐵十三局驛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直接對乙方進行支付，甲方出具收據。……七、自結算之日起，甲乙雙方將不存在任何勞務關系，乙方在工程施工期間所有債務關系與甲方無關。八、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3%獎勵基金38856元、其它未扣款項，經雙方協商后，在業主批復變更金額內扣留（或扣除）。”該協議書有甲方委托代理人孫國慶和乙方方金元、施輝義分別簽字、按印。該結算協議簽訂后，方金元按協議約定，持結算協議已在中鐵十三局驛陽高速公路第十合同段項目經理部領款計13萬元。庭審中，方金元提供了在雙方結算前的2005年11月中鐵十三局作為申請單位向業主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工程設計變更費用估算表”和“工程設計變更會簽表”的復印件，估算表和會簽表均有承包人、總監理工程師、計劃合同處及總經理的簽字，簽字的基本內容為：“同意利用碎石換填”，其中兩張“工程設計變更費用估算表”顯示的部分內容已被更改。顯示的“估計金額”分別為640964.6元和843619.84元。庭審中吳濤辯稱驛陽高速公路公司尚欠中鐵十三局工程款700萬元，未提供任何證據。
另查明，方金元所施工的高速公路現已通車使用。
四、法院審理
一審法院認為，吳濤系中鐵十三局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項目部的一工區經理，其與方金元于2005年9月12日所簽訂的“勞務合作協議書”系中鐵十三局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項目部的職務行為。從該“勞務合作協議書”的內容和結算協議中約定有管理費以及方金元施工的工程范圍看，該“勞務合作協議書”名為勞務合作實為工程轉包。中鐵十三局作為中標單位即承包人將工程轉包給不具任何資質的自然人承包，違反有關法律和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該“勞務合作協議書”應為無效合同。關于雙方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書”。《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七條規定：“合同無效、被撤銷或者終止的，不影響合同中獨立存在的有關解決爭議方法的條款的效力。”第九十八條規定：“合同的權利義務終止，不影響合同中結算和清理條款的效力。”該結算協議是在方金元停工，對工程量進行確認后雙方協商的結果，系雙方當事人的真實意思表示。且該協議簽訂后，方金元已經履行了該協議即持該協議從中鐵十三局領取了13萬元的工程款，故雙方就工程價款所形成的“工程結算協議書”并不違反有關法律和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應為有效合同。方金元認為該協議系吳濤欺詐脅迫所為，不是雙方真實意思表示的理由沒有任何證據，不予采信。
關于變更問題，法院認為：（一）該結算協議第八條約定：“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顯然這是一個附生效條件的條款，即必須經業主批復方可結算，而方金元并未提供變更數量已經業主批復的任何證據，說明該生效條件并未成就。故方金元不能據此主張變更工程款項。若確有變更的事實，待條件成就時，方金元可另行主張權利。（二）申請變更工程數量和批準要經過嚴格的批復程序，方金元提供的有關變更的證據不但是復印件，內容也有明顯的更改痕跡，無法作為定案依據。結算協議明確約定是“最終結算”，“本結算無任何遺留問題，乙方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追加工程價款。”而方金元提供的有關變更的證據的時間是在雙方簽訂結算協議前一年，一年后的結算協議也并未就變更的數量及價款作出具體的約定，故方金元按照一年前的存在明顯瑕疵的證據要求吳濤、中鐵十三局、驛陽高速公司支付變更數量工程款的請求缺乏事實根據，不予采信。關于中鐵十三局扣除方金元129519元的管理費的問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四條規定：“承包人非法轉包、違法分包建設工程或者沒有資質的實際施工人借用有資質的建筑施工企業名義與他人簽訂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的行為無效。人民法院可以根據民法通則第一百三十四條規定，收繳當事人已經取得的非法所得。”雙方簽訂的《勞務合作協議書》屬無效合同，在結算時，中鐵十三局扣除方金元129519元的管理費行為不受法律保護，且違反有關法律和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屬于非法所得，應依法予以收繳。按照雙方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書”，中鐵十三局尚欠方金元383541元，扣除方金元在協議簽訂后領取的130000元，中鐵十三局實欠方金元告工程款253541元。由于吳濤與方金元簽訂合同的行為系中鐵十三局的職務行為，該款應由中鐵十三局償還，吳濤不承擔償還責任。由于方金元和中鐵十三局均未提供驛陽高速公司拖欠工程款的任何證據，驛陽高速公路公司不承擔償還責任。
經泌陽縣人民法院審判委員會討論決定，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百三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八十七條、第一百三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五十七條、第九十八條、第二百七十二條第三款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第二條、第四條、第十六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之規定，判決：一、中鐵十三局支付方金元工程款253541元，限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付清。二、駁回方金元對吳濤和驛陽高速公司的訴訟請求。三、駁回方金元的其它訴訟請求。四、收繳中鐵十三局已經取得的管理費129519元，限中鐵十三局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履行完畢。
法院二審查明，驛陽高速公司業主處來訪登記表中顯示中鐵十三局自報拖欠方金元工程款195萬元；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第10合同段變更工程業主未批復原因表格內容顯示中鐵十三局上報變更部分工程價款分別為：K158+580-K158+650過塘路基處理為640964.6元；K158+650 -K158+715過塘路基處理843619.84元。工程已交付使用，業主就第10合同段的工程價款對中鐵十三局己結清。中鐵十三局第10合同段項目部勒令土方三隊（方金元）退場停止施工的時間為2006年5月10日。
二審法院認為，本案雙方當事人系因建設工程施工合同工程款結算引起糾紛，中鐵十三局中標新蔡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土建工程的部分工程，該公司任命吳濤為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一工區經理，其與方金元于2005年9月12日所簽訂的“勞務合作協議書”是中鐵十三局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部的職務行為。方金元上訴稱關于吳濤不是中鐵十三局第10合同段項目經理一工區經理，吳濤與其簽訂“勞務合作協議書”的行為是吳濤的個人行為，不是職務行為，吳濤應與中鐵十三局承擔連帶責任的主張，缺乏證據證明，不予支持。從該“勞務合作協議書”的內容以及方金元施工的工程范圍看，該“勞務合作協議書”名為勞務合作實為工程轉包。中鐵十三局作為中標單位即承包人將承包工程轉包給不具備任何施工資質的自然人承包，違反有關法律和行政法規的強制性規定，該“勞務合作協議書”應為無效合同。關于2006年12月7日雙方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書”問題。該“結算協議書”與2005年9月12日雙方簽訂的“勞務合作協議書”，“勞務合作協議書”是“工程結算協議書”的基礎和前提，“工程結算協議書”是“勞務合作協議書”的繼續與延伸。鑒于“工程結算協議書”是雙方對工程量確認后協商的結果，訴訟中方金元雖對該結算結果提出異議，認為該結算結果系受中鐵十三局的有關人員欺詐、脅迫所為，不是其真實意思表示，但未提供證據予以證明。關于“工程結算協議書”中扣除方金元129519元管理費的約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六十一條的規定，合同無效的后果是返還財產，賠償損失。該管理費從方金元處取得，理應返還給方金元。由于方金元協議簽訂后已領取了130000元，所以中鐵十三局實欠方金元工程款253541元。關于原審法院認定“工程結算協議”系合同中獨立存在的有關解決爭議方法的條款，應為有效合同，同時認定129519元管理費屬非法所得，予以收繳不當，且相互矛盾，二審應予糾正。關于工程量變更部分，2006年12月7日的“工程結算協議書”不包括變更工程。“工程結算協議書”第八條明確約定：“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從中鐵十三局提交法庭的1295185元工程價款的結算統計明細表可看出，顯然“工程結算協議書”結算工程價款總額1295185元是不包括變更工程價款的。中鐵十三局關于不存在變更工程，方金元完成的全部工程價款總額就是1295185元的辯稱，沒有證據證明，不能成立。變更工程數量及變更工程價款，應以方金元提交法庭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估算表、會簽表確定。關于變更工程數量，“工程結算協議書”第八條有“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的約定。參照財政部、建設部關于印發《建設工程價款結算暫行辦法》的通知第十條：“在工程設計變更確定后14天內，設計變更涉及工程價款調整的，由承包人向發包人提出，經發包人審核同意后調整合同價款”。“收到變更工程價款報告一方應在收到之曰起14天內予以確認或提出協商意見，自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到達之日起14天內，雙方未確認也未提出協商意見時，視為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確認”之規定。結合中鐵十三局變更工程的材料，己上報給業主三年有余，業主以三方未聯測為由不予批復的，應當視為中鐵十三局上報的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業主確認。從中鐵十三局上報給業主的報批材料看，無論是變更工程的施工內容還是變更工程的地點、樁號、數量及變更工程的價款均與方金元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單、估算表、會簽表等內容完全一樣，加上驛陽高速公司與中鐵十三局工程款已全部結清的事實，中鐵十三局應當支付方金元變更工程價款1484584.44 元。關于驛陽高速公司責任承擔問題，因其已與中鐵十三局結算完華，依照有關法律規定，其不應當再向方金元承擔工程款的給付責任。綜上，中鐵十三局應支付方金元變更工程款1484584.44元、管理費129519元，合計1614103.44元。
法院再審查明的事實除與一、二審查明的事實一致外，另查明：2004年9月，中鐵十三局中標由駐馬店市新陽高速公路投資有限公司招標的新蔡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土建工程的部分工程。從驛陽高速公司工商登記情況看，2005年5月，根據河南省人民政府相關《會議紀要》精神，河南高速公路發展有限公司負責承建河南新蔡至泌陽高速公路西段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為加強該項目建設管理，成立驛陽高速公司，該公司成為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的業主。二審及再審中驛陽高速公司均以業主單位的身份參加訴訟。其它訴訟參與人中鐵十三局、吳濤、方金元均對驛陽高速公司的訴訟參與人的主體均資格無異議。
再審中，中鐵十三局提交了以下三組證據，用以證明方金元的土方三隊所施工的變更部分的工程量及價款現已經過業主批復，批復的結果，及業主驛陽高速公司批復的真實時間。1、編號為“YY-BGTZ-10047”河南省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的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將方金元施工的K158+580-K158+650過塘路基處理變更工程部分的工程價款由640964.6元確定為54324.2元。2、編號為“YY-BGTZ-10048”的河南省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將方金元施工的K158+650-K158+715過塘路基處理變更工程部分的工程價款由843619.84元確定為183698.34元。3、2011年5月23日由驛陽高速公司出具的內容為“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關于路基填換設計變更（包括第10合同段K158+580-K158+650過塘路基處理，K158+650-K158+715過塘路基處理），于2010年2月份由驛陽高速公司批復，同時按照省交通廳指示精神上報，省交通廳于2010年6月份批復。”的情況說明。
針對以上三份證據，方金元質證認為，證據1、2，是不真實的，不能作為定案依據；證據3，因缺少驛陽高速負責人的簽字，且沒有出具人的簽字，因而不具備證明的效力，事實上，中鐵十三局是拿不出正式的批復文件來證明批復的真實時間的。
驛陽高速公司針對上述三份證據，不予質證。
吳濤針對上述三份證據的真實性無異議，其它不發表意見。
法院再審認為，本案雙方當事人爭議的焦點問題是方金元施工的變更工程部分的工程量及價款如何確定。中鐵十三局認為其申訴時提交的兩份“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的內容足以證明該兩份“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就是對變更工程的批復，但從法院查明的事實看，對變更工程的工程量在三方未實地聯測的情況下，兩份“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所載明的工程量從何而來，且該兩份通知書的簽署時間為是2006年7月份和8月份，其與2006年12月7日中鐵十三局委托孫國慶與方金元簽訂的工程結算協議書第八條“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甲方對其單獨計算” 的約定明顯矛盾。在本案一、二審開庭審理中，中鐵十三局均未曾出示，吳濤在一審中提交了編號為“YY-BGTZ-10017”的河南省駐馬店至泌陽高速公路工程設計變更通知書，其上明確載明該通知書簽署時間2007年6月，與中鐵十三局在再審中提交兩份變更通知書相互矛盾，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的相關規定，該證據不能作為再審中的新證據使用，故法院不予采信。因驛陽高速公司當庭對其出具的“情況說明”的真實性未予確認，故驛陽高速公司出具的“情況說明”不具客觀性，法院亦不予采信。關于變更工程的工程量，工程結算協議第八條雖有“變更工程數量，待業主批復后，根據批復情況，甲方對其單獨計算”的約定，但該變更工程完工距今已近六年，現中鐵十三局仍未能舉出業主業已批復的充分證據，依據財建【2004】369號文第十條的規定，法院二審判決認定，變更工程數量以方金元提交的工程設計變更申請表、估算表上數量為準，變更工程價款按照會簽表上多方會簽同意的挖除非適用材料、碎石土換填的計價標準及數量予以計算并無不當。綜上所述，中鐵十三局的申訴理由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抗訴機關的抗訴意見不能成立，法院再審不予支持。法院二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適用法律正確、程序合法，應予維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八十六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二百零一條的規定，判決如下：
維持本院（2008）駐民三終字第670號民事判決。
五、與本案及類似案例有關的法規索引
財政部 建設部關于印發《建設工程價款結算暫行辦法》的通知
第十條 工程設計變更價款調整
（三）工程設計變更確定后14天內，如承包人未提出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則發包人可根據所掌握的資料決定是否調整合同價款和調整的具體金額。重大工程變更涉及工程價款變更報告和確認的時限由發、承包雙方協商確定。
收到變更工程價款報告一方，應在收到之日起14天內予以確認或提出協商意見，自變更工程價款報告送達之日起14天內，對方未確認也未提出協商意見時，視為變更工程價款報告已被確認。
確認增（減）的工程變更價款作為追加（減）合同價款與工程進度款同期支付。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
第二條 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無效，但建設工程經竣工驗收合格，承包人請求參照合同約定支付工程價款的，應予支持
第十六條 當事人對建設工程的計價標準或者計價方法有約定的，按照約定結算工程價款。
（本文為原創作品，未經作者書面授權，禁止轉載）
編者注：本文摘自北京建設工程與房地產專業律師唐湘凌編著的《中國建設工程施工合同糾紛案例百案評析》。唐湘凌畢業于中國人民大學，法學碩士，從事法律職業十余年。其北京建設工程與房地產專業律師團隊處理過大量涉及工程建設、房地產的法律事務，在該領域有豐富經驗，歡迎委托處理該領域的法律事務（地址：北京市朝陽區東三環北路38號北京國際中心；電話：186-0190-0636，郵箱：lawyernew@163.com）。
北京建設工程與房地產專業律師團
我們努力做中國最專業的建設工程與房地產專業律師
聯系人：唐湘凌 律師
電話：186-0190-0636（北京）
總共2頁 1 [2]
下一頁
